編者按

2024年我國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3.1億人，占全國人口的22.0%，其中65歲及以上人口2.2億人，占全國人口的15.6%。按照聯合國關于老齡化的劃分標準，中國已進入“中度老齡化”社會的階段。盡管現有注冊登記的養老機構4.1萬個、床位517.2萬張，但每千名65歲以上的老年人僅擁有約25張床位，遠未滿足日益增長的養老需求。隨著老年人對生活品質要求的提高，完善養老基礎設施已成為國家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面對這一挑戰，如何優化養老服務體系、推廣智慧養老模式、盤活存量資源并保障經濟效益，已成為推動銀發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的核心議題。

在導師徐成彬的指導下，中咨公司青馬研習第三小組學員沈文軒、石驍、徐姝祺、張雪飛、袁小舒、許佳琪、馬天澤，深入探討了中國養老產業的現狀與未來發展趨勢。他們從人口老齡化與養老服務體系、資產運營管理、養老設施經濟效益、智慧養老、養老設施盤活路徑等多個維度，開展了一系列專題研究。這些研究成果不僅為政策制定者提供了前沿信息，也為業界同仁提供了寶貴參考，展現了公司青年研究者胸懷“國之大者”的責任擔當。

中咨研究公眾號將該研究報告的部分成果以系列文章的形式陸續刊發，本文是系列研究之四：智慧養老產業發展研究。

我國養老產業及其基礎設施投融資模式系列研究之四

智慧養老產業發展研究

中咨公司青馬研習第三小組

徐成彬 張雪飛 徐姝祺 等

摘要：作為智慧養老的核心，互聯網技術、物聯網技術以及云計算技術等正深刻影響著養老觀念與服務模式，在解決養老服務信息不對稱、養老服務資源離散化、養老服務管理部門碎片化方面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本研究系統梳理了國內外智慧養老發展現狀與運營模式，指出我國智慧養老產業發展困境，包括缺乏行業標準、適老化和護老化不足、技術和數據雙重障礙、服務成本高和需求不匹配等問題，建議從政策制定與落實、技術支持與應用、服務體系與管理、資金投入與保障四個方面發力。

關鍵詞：智慧養老；養老數據治理；養老信息化平臺

近年來，以互聯網、人工智能、5G等技術為基礎的智慧養老迅速發展，“可思考”的健康智慧終端開始走入老年生活，“AI+養老”的新型養老模式正在變為現實，養老服務業與“互聯網+”深度融合的趨勢越發明顯，這為我國破解人口老齡化、高齡化、失能化和空巢化“四化疊加”問題帶來難得的發展機遇，也逐漸成為滿足廣大老年人多樣化、高層次需求的必然選擇。

一、智慧養老產業發展的現實意義

智慧養老旨在以技術賦能與老齡社會適配，利用先進的管理技術、計算機技術、無線傳感網絡，通過數據集成與智能終端應用，將老年人、社區、醫護人員、醫療機構、政府、服務機構形成有機的整體，為老年人提供便捷、高效、物聯化、互聯化、智能化的養老服務，實現養老服務從“被動響應”向“主動預防”轉型，契合老年人對健康管理、情感陪伴、安全監護的多元化需求，探尋更為高效便捷、更廣覆蓋范圍的智慧養老模式，對落實落細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意義重大。

（一）智慧養老是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的題中之義

隨著人口老齡化進程的加快以及老年人對高質量養老需求的日益增加，傳統養老模式面臨服務效率低下、資源分配不均、信息溝通不暢等問題，已不適應龐大的老年人群日益增長的養老需求。智慧養老通過信息化平臺，實現養老服務的智能化管理和調度，優化資源配置和提高利用效率，有助于解決當前社會面臨的養老問題，推動社會的和諧與可持續發展，增強老年人的幸福感和歸屬感，有助于構建更加和諧的社會環境。智慧養老有助于打破部門和機構之間的信息壁壘，整合各類養老資源，實現養老服務的資源共享和協同發展，為老年人提供更加全面、優質的服務。智慧養老是對現有的養老產業的創新和發展，是中國社會化養老的重要發展方向，是解決中國人口老齡化問題的有效途徑，同時也是具備廣闊市場和巨大商機的新興產業。

（二）智慧養老是全面構建多層次養老服務體系的積極探索

現代化的新型養老服務離不開有力的技術支持和便捷高效的技術服務環境。智慧養老采用前沿技術，通過構建平臺聚集人、物、信息及服務等要素資源，將養老服務由傳統的人工化向智能化、自動化轉變，提高養老服務的便捷性和準確性，滿足老年人的多樣性養老需求。智慧養老借助互聯網在信息交換和處理方面的優勢，整合處于分割離散狀態的社會養老服務資源，緩解人工養老面臨的數據靜態孤立、資源零散破碎、服務人員嚴重缺乏、服務精準化和精細化程度不足等問題，為促進養老服務發展帶來重大變革。智慧養老通過智能設備的應用，降低人力成本，提高服務效率，完成人工不愿做、做不好、做不了的為老服務，為解決“無錢養老”和“無人養老”的兩難困局提供思路。

（三）智慧養老是大數據應用提升養老服務能級的具體實踐

傳統養老模式的信息記錄主要靠人力，沒有精準服務的投放策略，目標群體實際需求被忽略，僅靠人力采集量化數據成本過高，數據離散分布，既不全面，也難以標準化利用。智慧養老通過建立信息化平臺，實現數據智能化采集、處理、傳輸、分析等工作，基于統一的智慧養老數據標準，依托智慧養老平臺建立標準化數據采集處理流程，按照標準建立數據庫，打破信息孤島，促進資源整合優化，精準分析了解老年人的健康狀況和需求，針對性地提供醫療服務，并提供數據支持和決策參考，為政策制定提供基于大數據的決策支持系統（DSS），實現從經驗決策向循證決策的范式轉變。此外，智慧養老信息化平臺可提高運營效率，降低成本，提供更好的服務質量，滿足老年人的個性化需求，提高客戶滿意度，并幫助企業精準定位市場需求，制定更加精準的營銷策略，提升企業的市場競爭力。

（四）智慧養老是以消費升級助力老齡產業振興的有力舉措

傳統養老模式主要依靠家庭和社區，資源整合的范圍和數量有限。智慧養老可以通過智能化的信息技術平臺，打破空間和地域的限制，將現有醫療、健康、養老資源進行優化配置。智慧養老可整合政府、企業和社會資源，合力推動智慧養老產品相關企業與養老機構、社區服務機構等下游單位開展合作，促進不同區域、不同機構之間的經驗交流，形成良好的行業生態。隨著智慧養老的發展，其經濟效益對地方經濟的貢獻和影響將不斷增強，相關政府部門和單位將改善傳統養老模式以適應和促進當地經濟發展的需要，帶動養老產業發展。

二、國內外智慧養老發展現狀和表征

近年來，一些發達國家和國內先進地區主動借力新一代網絡和信息技術，加快構建以數字化為支撐的養老服務體系，一系列智能化、低成本、個性化的便捷養老服務應運而生，老年人照護服務實現由人工化向智能化、自動化的重大轉變，養老服務可及性、便利化正在成為當前最鮮明的時代特征。

（一）國外智慧養老發展現狀

1.美國智慧養老產業

美國是全球最早開始智慧養老實踐探索的國家之一，其智慧養老模式主要表現為利用智能家居與互聯網遠程醫療等技術。遠程醫療作為美國智慧養老的重要特色之一，以家庭為核心的遠程醫療咨詢服務，引入專業的醫療機構，通過電話、電子郵件、雙向音視頻等多種交流模式，推出了遠程醫療終端“Plug-n-Play”直接連接家庭TV，幫助老年人獲取專業咨詢建議，并在各大城市建立移動醫聯網服務車隊，為居家老人提供上門看病、送醫送藥和家庭急診等服務。同時，美國由政府投資并建立了統一的智慧養老服務平臺，構建了較為完整的健康信息科學工程數據庫，實現服務目標和質量標準的量化與可視化，便于政府、科研機構和企業客觀評價各類老年機構的服務質量。

2.日本智慧養老產業

日本是世界上老齡化最快，老齡人口比例最高的國家。在高齡化和少子化的雙重壓力之下，日本養老服務體系建設較早，社區服務也發展得較為完善，高科技輔助產品技術較為成熟，為發展智慧養老提供了強大的技術支撐，如“機器外套”、智能輪椅、智能拐杖、智能病床、智能喂飯機等智能輔助產品，為患有疾病或其他行動不便的老年人提供輔助和支持。2010年，NEC公司研發出了生活輔助型機器人，能夠與老年人進行言語交流。2014年，NEC公司開發了聯網小型機器人，保護老年人安全，并對非法闖入情況進行監控。日本科學實驗室研發了外骨骼機器人和穿戴型助力機器人系統，幫助有需要的老年人實現正常走路出行。此外，日本將物聯網技術應用于養老領域，開發了一套為居家老人提供看護服務的系統。

3.德國智慧養老產業

德國聯邦教研部（BMBF）自2007年推廣“環境輔助生活”（AAL）國家科技計劃，運用周邊輔助技術增強老年人獨立生活能力，保證老年人的生活安全的同時，降低老年社會的看護成本。環境輔助生活（AAL）系統是指通過現代化的感應傳輸裝置，將家中各類儀器智能化，連通在一個具有擴展性的智能技術平臺內，構建即時反應環境，對居家者的狀態和環境對象進行分析，實時做出判斷。利用該系統，老年人可以通過電子設備遙控房間內的大部分設施，如自動升降床、防跌傳感器等，改變了照護老年人的方式。此外，德國Soziaheld公司在開發了“輪椅地圖交互平臺”，依托谷歌地圖引擎框架，標注了德國重要社區街道和商圈的無障礙坡道路線圖，為老年人出行提供了極大便利。

4.英國智慧養老產業

英國作為最早提出智慧養老概念的國家，認為社區居家養老是最適合自身國情的養老模式，而將智慧手段與社區居家養老相結合是能夠實現老年人看護的重要手段。英國智慧養老模式的核心在于社區建設，以社區為單位建立智慧養老服務中心，為社區老年人就地養老創造便捷化、多樣化的服務條件。同時，英國的智慧養老模式強調技術應用，社區智慧養老平臺依托智能化、信息化的技術手段為居家老人提供養老服務，如應用互聯網、傳感器、可穿戴設備等智能化手段，建立遠程醫療與移動醫療方式，實時監測老年人的日常身體狀況與健康狀態，并通過移動通信設備為老年人提供遠程醫療咨詢與護理指導。

（二）我國智慧養老發展現狀

1.政策支持情況

為實施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推動老齡事業和產業協同發展，構建和完善兜底型、普惠型、多樣化的養老服務體系，不斷滿足老年人日益增長的多層次、高品質健康養老需求，我國提出要基本建立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的制度框架，加快健全老齡事業和產業有效協同、高質量發展，居家社區機構相協調、醫養康養相結合的養老服務體系和健康支撐體系，形成全社會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格局，顯著提升老年人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推動建設以“互聯網+醫療健康”“互聯網+護理服務”“互聯網+康復服務”等先進技術為支撐的智慧養老服務體系。

“十四五”以來，在人口老齡化趨勢背景下，國家層面持續出臺相關政策和扶持計劃推進智能養老產業體系構建?！吨腔劢】叼B老產業發展行動計劃（2021—2025年）》提出到2025年，智慧健康養老產業科技支撐能力顯著增強，產品及服務供給能力明顯提升，試點示范建設成效日益凸顯，產業生態不斷優化完善，老年“數字鴻溝”逐步縮小，人民群眾在健康及養老方面的幸福感、獲得感、安全感穩步提升。同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強新時代老齡工作的意見》指出要積極培育銀發經濟，企業和科研機構要加大老年產品的研發制造力度，支持老年產品關鍵技術成果轉化、服務創新，積極開發適合老年人使用的智能化、輔助性以及康復治療等方面的產品，滿足老年人提高生活品質的需求”。2022年1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擴大內需戰略規劃綱要（2022—2035年）》，提出完善護理院、康復醫院等基礎設施建設，加快健全居家社區機構相協調、醫養康養相結合的養老服務體系，實施普惠養老專項行動。2023年，工業和信息化部聯合民政部、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發布了2023年智慧健康養老應用試點示范名單，包含36家企業、1家園區、45家街道（鄉鎮）和13家基地，重點面向家庭健康管理、老年人健康促進，老年食堂、智慧養老院、養老服務監管等智慧養老場景，以及同時提供智慧健康服務和智慧養老服務的綜合場景，從政策、資金、資源配套等多方面扶持示范企業做大做強，支持示范街道（鄉鎮）建設，加快示范基地產業集聚和應用試點。

2.產業發展情況

中國老齡化趨勢明顯，養老產業需求增長。近年來，我國積極推進智慧養老實踐，如北京市朝陽區“養老綜合服務App”、海淀區“智慧養老示范基地”，蘇州市滄浪區“虛擬養老院”，武漢市“一鍵通”養老服務，西安市未央區“長樂養老”等。根據中商產業研究院報告，2019-2024年中國智慧養老市場規模如圖1所示。

圖1 2019-2024年中國智慧養老市場規模

根據《智慧健康養老產品及服務推廣目錄（2022）版》將智慧養老產品分為七大類：健康管理類智能產品、老年輔助器具類智能產品、養老監護類智能產品、中醫數字化智能產品、家庭服務機器人、適老化改造智能產品以及場景化解決方案。

? 健康管理類智能產品。具備血壓、血糖、血氧、體重、體脂、心電、骨密度等檢測監測功能的可穿戴設備、健康監測設備、家庭醫生隨訪工具包以及社區自助式健康檢測設備。

? 老年輔助器具類智能產品。外骨骼機器人（如傅利葉X ExoMotus）、康復評估、肢體康復訓練等康復訓練類設備以及智能輪椅、仿生假肢、助聽器、助行器等功能代償類設備。

? 養老監護類智能產品。防跌倒、防走失、緊急呼叫、室內外定位等智能設備。能為養老護理員減負賦能、提高工作效率及質量的搬運機器人、智能護理床、智能床墊、離床報警器、睡眠監測儀等智能看護產品。

? 中醫數字化智能產品。具有中醫診療數據采集、健康狀態辨識、健康干預等功能的智能中醫設備。

? 家庭服務機器人。具有情感陪護、娛樂休閑、家居作業等功能的智能服務型機器人。

? 適老化改造智能產品。針對老年人進行適老化改造的智能設備，如智能電視、手機等。

? 場景化解決方案。包括家庭養老床位、智慧助老餐廳、智慧養老院、智慧健康化康復中心以及智慧藥房。

3.運營模式情況

在智慧養老服務中，購買養老服務的消費者通常為老年人或其子女，養老服務提供者可以為中間方，如智慧養老平臺、支付平臺，也可以是養老服務的具體提供者，如生活服務、養老產品提供者等。根據養老過程參與主體，目前智慧養老主要包括以下四種產業運營模式。

政府+企業服務+居家養老信息化平臺模式。在該模式中，政府主要負責提供政策、場地和硬件投入；企業負責投入資金為社區養老服務站提供基礎設施、雇傭工作人員以及支付運營經費，居家養老信息化平臺負責公開項目和資訊的發布，運營模式如圖2所示。

圖2 政府+企業服務+居家養老信息化平臺運營模式示意

家庭+信息化平臺+服務企業+社區服務站模式。該模式主要適用于居家養老服務，由老年人或子女提出養老需求，并與養老服務信息平臺對接，養老信息化平臺根據相應的服務需求提供對口服務的養老企業。養老企業為老年人提供相應上門服務，社區養老服務站則通過回訪老人及其家庭，了解和監督服務企業的服務質量，進行相應的考核或評級。運營模式如圖3所示。

圖3 家庭+信息化平臺+服務企業+社區服務站模式示意

家庭+養老信息化平臺+醫療機構+保險公司。該模式引入了專業的醫療機構和保險公司，服務流程包括：養老信息化平臺建立、管理老年人的健康檔案，對老年人身體及其健康狀況進行日常的實時監測。借助信息化平臺和醫療機構建立健康的檔案共享機制，老年人就診時，醫護人員可根據線下健康狀況與線上的健康檔案，預先對老年人的病情進行了解，便于及時開展急救。養老信息化平臺和對應的保險公司建立安全信息共享機制，保險公司使用大數據對老年人的健康狀況進行科學評估，設計出適合老年群體需求的保險產品。運營模式如圖4所示。

圖4 家庭+養老信息化平臺+醫療機構+保險公司模式示意

家庭+養老信息化平臺+智能終端制造商。該模式由智能終端制造企業根據前期市場調研，確定其智能終端產品類型，并通過該智能終端產品為老年人提供針對性服務。具體模式為：老年人或家庭成員向養老信息平臺提出相關智能產品需求，如康復類智能產品、24小時便攜式移動心臟檢測器等；信息平臺利用大數據向其合作伙伴提出要求；智能終端企業將智能終端產品提供給老年群體，讓老年人享受智能化和多元化的服務。運營模式如圖5所示。

圖5 家庭+養老信息化平臺+智能終端制造商示意圖

三、智慧養老產業發展面臨的困境

我國智慧養老仍然處于發展的初期，人工智能、大數據等前沿技術不斷在養老服務領域不斷試水、探索，但用戶需求研究不足、服務缺位的智慧養老產品不實惠、賣不出的現象同時存在，“重技術、輕需求”“重產品、輕服務”“重概念、輕場景”“重展示、輕推廣”問題突出，智慧養老領域“換湯不換藥”“叫好不叫座”較為普遍。

（一）智慧養老行業標準和行為規范缺失

近年來，國家出臺了一系列支持政策助力智慧養老行業發展，現有的智慧養老品牌、產品、平臺數量不斷增加，但存在服務與產品質量參差不齊的問題。同時，養老服務行業準入門檻不高，對供給參與者缺乏統一標準，導致智慧服務與產品的供給方在生產管理、質量要求、售后評價、倫理糾紛等方面仍然處于起步階段。一是標準和規范缺乏。養老機構、技術供應商、服務提供商之間缺乏統一的技術規范和操作指導，導致智慧養老服務存在標準化不足的問題。二是安全和隱私監管滯后。智慧養老涉及大量的個人信息和隱私數據，在缺乏行業標準的情況下，數據的安全性和隱私保護得不到有效地保障，容易導致數據泄露和濫用的風險。三是缺乏完善的監管和管理機制。相關部門對智慧養老服務的標準和規范缺乏明確的指導和監管要求，導致市場混亂和服務質量不穩定。

（二）智慧養老服務適老化與護老化不足

適老化程度不足方面，部分智慧服務難學習、難操作，適老化程度低。部分智慧養老產品與服務存在重概念、輕場景，重產品、輕服務，重創新、輕體驗的誤區，導致老年人使用意愿低。一是多數智慧場景缺乏系統教學，《2021智慧助老模式觀察報告》顯示，超80%的被調查老年人學習新的智慧產品或軟件需要經過4～10次的指導，而大部分晚輩缺乏“反復教學”的耐心。二是適應個性化需求程度不足，老年人的需求和偏好因人而異，包括社交互動、娛樂休閑、健康管理等方面，然而現有的智慧養老服務沒有充分考慮到老年人的多樣化需求，可能導致服務的個性化程度不夠。護老化程度不足，許多智能服務投其所好，老年人在享受智慧化便利的同時，也可能沉迷其中。同時，現有智慧養老服務對老年人的醫療、健康和安全關懷方面有待提升，部分智能設備和技術注重健康監測和警報功能，但對于老年人的醫療護理和緊急救援等專業服務還有待加強。

（三）智慧養老面臨技術和數據雙重障礙

我國智慧養老技術的發展尚處于初期階段，智慧養老產品的分類體系不夠完善，產品同質化嚴重，覆蓋場景不足，阿爾茨海默癥干預、多病種協同管理等復雜場景存在技術斷層。而歐美國家對智能技術產品的研發更為細致，如開發了針對患有阿爾茨海默病、糖尿病或殘疾失能老人的智能家居與輔助技術。相比之下，我國智慧養老產品的分類較為單一，難以提供健康管理、居家養老、綜合救助、特定疾病康復等復雜服務。很多產品的應用只關注智慧養老產品在老年人日常生活中的輔助作用，但忽視了老年人深層次的情感需求。

智慧養老數據碎片化，數據資源難以共享。家庭、社區和醫院之間的信息互通難以實現，采集到的數據多為孤立、靜態、滯后的狀態。數據不能及時共享，不僅會導致數據分析功能的缺失，還會導致大量數據資源的浪費，無法有效發揮疾病預防和變化趨勢的動態分析作用。

（四）智慧養老服務成本高與需求不匹配

“互聯網+”智能養老模式對于解決養老問題有很大幫助，但智慧養老產品或提供智慧養老服務的養老機構定價過高，對老人造成較大負擔。受限于我國老年群體的退休收入較低，購買能力有限，使他們面對以市場供應、盈利為目標的中高端智慧養老服務時生出支付無能表現。因此，養老產業反而因為成本問題失去潛在的用戶群，解決新技術下智能養老產品定價過高的問題，緩解老人使用智能養老設備經濟壓力問題，是當前智慧養老產業要面對的問題。

四、智慧養老產業發展的建議

智慧養老服務體系建設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不僅突出信息系統建設和數字化應用，還涵蓋了體制機制改革、標準制定等諸多問題，當務之急要從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的視角下，加速智慧養老要素資源的有效對接融合，進一步推動制度創新、模式塑新和業態更新，打造包括居家養老、社區養老、機構養老、信息服務、移動終端服務等的綜合養老服務模式，在政策制定與落實、技術支持與應用、服務體系與管理、資金投入與保障四個方面發力，以滿足老年人更高品質、更加多元、更為個性化的養老服務需求。

（一）聚力行業標準規范，構建智慧養老制度體系

推動智慧養老行業發展的首要任務是構建完善的制度體系和政策框架。在頂層設計層面，政府積極推動建立智慧養老的制度體系和行業標準，完善相關法律法規。建立服務資源統籌管理中心和信息管理平臺，實現數據互聯互通與服務精準調度。同步強化監督機制，設立專業機構或部門，對智慧養老行業進行常態化的監督和管理，確保所有參與者遵守規定，維護行業秩序。

（二）立足貼近個性需求，打造智慧功能服務場景

為了使老年人更好地享受智慧養老服務、促進智慧養老行業發展，一方面應該鼓勵企業和科研單位開發更具個性化和人性化的養老設備和智慧終端，提升老年群體對于智慧養老的接受度和使用率；合理利用平臺數據，為老人提供定制化的健康管理計劃。相關技術還可以搭建和整合更具人性化和具備人文關懷的服務平臺，如利用語音識別和自然語言處理技術，提供親切的交互體驗等。開設面向老年群體的培訓班和講座，聚焦老年人的實際需求和認知特性，提高老年群體對智慧養老技術的使用率，提升對智慧養老的參與度和滿意度。

（三）堅持智慧賦能提效，助力品質養老發展能級

加快推動信息技術與養老服務的深度融合。依托大數據精準抓取老年人健康狀態、生活習慣、服務需求等核心信息，實現對老年人需求的精準識別和滿足，為老年人提供更加個性化、人性化的服務。整合醫療、社區、家庭等跨部門養老數據資源，形成統一的數據處理和儲存系統，為大數據分析提供堅實的基礎。提升對數據進行挖掘和處理的能力，提高信息化和大數據分析水平，基于大數據分析結果，設計個性化、人性化的養老服務。同步建立技術轉化激勵機制，推動適老化智能終端、遠程監護系統等20項重點技術在居家、社區、機構場景中的規?；瘧?，最終形成需求識別-服務匹配-效果反饋的閉環服務體系。

（四）夯實多元要素支撐，激發經營主體創新活力

地方政府層面需強化產業引導責任，通過制定相關的產業和財稅優惠政策，加大針對性政策扶持力度，積極引導各種市場主體的創新研發活動，優化養老服務產業創新創業環境，增加養老市場的活力和創造力，重點破解養老科技企業孵化期長、回報率低的痛點，推動智慧養老產業持續發展。第三方養老服務企業持續加強技術創新和管理模式創新，提升服務品質，有效控制成本，獲得行業增長的紅利。高等院校、研究機構、智庫以及非政府組織等社會各界力量，要承擔起在智慧養老產業創新研發中的責任，通過深化產學研合作，需著力搭建"產學研用"協同創新平臺，優化資源配置，彌補企業在研發上可能存在的短板與不足，同時培育第三方評估機構開展智慧養老產品適老化認證共同推動智慧養老產業向著更高效、可持續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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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馬研習第三小組

組員：張雪飛 徐姝祺 馬天澤 沈文軒 石驍 許佳琪 袁小舒

指導老師：徐成彬